扁鹊庙记
文 | 扶风
偶然知道很近的地方,有一座扁鹊庙,有点纳闷,早先怎么不知道。扁鹊先生应该是知名的中医大家,特别是他早在春秋时期就见过蔡桓公,很佩服他,从他那里知道了病是一点一点深入到身体里的,不是突然一下子,看谁不顺眼,就让谁生一场病。
一直就想抽个时间去扁鹊的庙里看看。想想,也不过是一个院子,几间殿,塑的泥像端坐。面前或许会有功德箱,方便投一些钱。摆的有香案,方便焚一些香。立的有碑林,题一些歌颂的诗文。植一些松柏,显示出庄重严肃。国人纪念人物,基本如此。
但一直未能去看。中间还因为有其它的事情,去了几次西医的医院。实在不好意思,标榜中医的院也已经是中西医结合了,而且结合的越来越快,如果再结合下去,就只剩牌子上那个中字了。身体不舒服了,*一的欲望还是吃西药片,快快地好吧,至于中医或者中医郎中,必须要把西药片吃遍不管用了,抱着侥幸心理,求开中药方子来喝。
我一直觉得中医里的药名,与诗经里的植物,自同一个母亲,都是因为爱而生长的。中医里的植物生长在身体里,诗经里的植物生长在灵魂里。中医里的植物纳山川灵气天地精华,每一位郞中可就是一位诗人,三服五服,妙手回春。诗经里的植物聆人生天真见风华绝代,每一位诗者可就是一位郞中,三句五句,妙笔生花。
所以一定要看看扁鹊先生。出市,入县,进乡,到村。村头果然一个大院子,围的严严实实,大门朝南,门头上写扁鹊庙。气势倒也很像个讲规矩的地方。进得院子,大院子里套三层小院子,左右偏殿香火不稀也不旺,有一二人低头站在香案前沉思。应该是旁边村子里的中老年妇女,面目庄重,像在许诺。
天气入冬,院子里的各种植物显得凋零许多,生机不那么盎然。天凉,人少,冷清。一对小夫妇,在殿的一角,听一位长者讲面相,手纹。讲的很有介事,听的似有所得。听了几句,与自己的面相不合,不听也罢。见案台上摆着香,问多少钱一束。讲相学的先生停了讲相,微笑说,有五毛的,有一块的,很贵的两块。
要了一束很贵的,长尺许,约有三十支。也许常无人来,点香的蜡在殿里的角落,一身灰。折腾半天把香点上,插到殿前的香炉里,说,给先生上个香很便宜,想来先生给人看病,也是很便宜的。
据说,扁鹊因为得罪了秦的太医,因为他能治好太医也治不好的秦王的病,秦王是因为举鼎落下了病。鼎当然代表*的,举起来就意味着天下*一的,天下的权力也要归一。姓李的太医要杀扁鹊,扁鹊得到消息就跑,也没跑及,路到这里,还是让埋伏在道边的杀手给结果了性命。埋在这院子里。墓高三尺,不知真假。伏道乡的乡名也是这么得来的,埋伏于道边。
中医的现状,大约也如这个乡名,让人埋伏于道边,快要杀死的样子了。正冷冷地在院子里踱着步,院子里的各样房舍桥湖,都按照现代旅游的意思作了非常好听的命名,显得意味深长,踱起来就有了文化味与传统味。如果让扁鹊来主持这个院子,不知会不会规划得更齐整,设一些院长室,设一些儿科骨科妇科主任,那时侯他一人兼着这许多职业,实在令人妒忌。突然听到有喧闹的声音,扭头一看,是一些身着青春衣服的中年人,全副武装的骑行行头,在院子里一通拍,拍完一声唿哨,又快速地去了。
心里于是突然就冷了许多。步出庙外,旷野旷的让人说不出话。院墙外的空地上,晾晒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植物。几个妇女在里边翻过来翻过去。问是什么,说是艾。又叫香艾,药用。妇女说这片地方种艾好,托扁鹊的福。百姓很朴实,种艾得艾,把德积到扁鹊身上。
扁鹊未必真落难在这里,但一定在这里,种过爱。
如果没有爱,是开不出好药方的,就像把爱从诗经里抽去,诗经也就枯黄了。一个药方便是一首好诗。可惜读不到如诗的药方了,因为再也见不到如诗人一样怀着浪漫情怀的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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