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王高峰
五月一日一大早,偕几位好友驱车直奔金陵。
说句老实话,这次是奔着“秦淮八艳”去的,朱自清那《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所描绘的情景令我神往,秦淮河的脂水还是那般温柔、河中的画舫还是那般神秘、两岸的翠楼还是那般缠绵、楼上的歌声还是那般缥缈吗?
被十多颗卫星和一个计算机控制中心操纵着的汽车导航器,十分殷勤十分精确地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四十元一张的门票又把我们送进了乾隆号“秦淮画舫”里。对照朱自清当年的描述,方知我们乘坐的画舫已远远不是旧时的模样;这里布置的是如同茶座一般的座位,每日无止无休地接待着一批又一批来这里寻访艳迹的游客。画舫已不复当年的风流,有的只是船老大指挥上船下船的吆喝和似我一般异乡俗夫的喧嚣。
以夫子庙为中心的十里秦淮,是我们游览的所在。香波澄碧的秦淮河托着我们的画舫,托着别的轻舟,无数个船只来来往往,千千万万个游人各怀心态,在追寻着各自憧憬已久的艳梦。
水似乎还是明清时期那么绿,那么柔,那么明,那么瘦。她的绿,是那种深沉的绿,如顾横波温润的玉镯子;她的柔,是那种发嗲的柔,如陈圆圆浮躁的胭脂盒儿;她的明,是那种娇艳的明,如柳如是顾盼生辉的眸子;她的瘦,是那种凄清的瘦,如李香君暗自垂落的泪滴。
然而,香已消,玉已殒,昔日“秦淮八艳”的万千风流早已灰飞烟灭。只有秦淮河岸上默默寂寞着的一幅幅袅袅的画像,任凭秋风摧残寒雨剥蚀霜刀相逼,也不能再于飘风碧楼小歇,也不能再于凌波画舫高歌,站着的就这样站着,坐着的也就这样坐着了,一成不变的姿势神情讨好着一拨又一拨好色的游客。
河岸的层楼还是昔日的层楼吗?我不禁暗暗问着自己。我的眼睛告诉我,有的楼房式样拙朴,面目沧桑,似乎犹存当年的风味;有的建筑刻意仿古,装模作样,却少了古典建筑的神韵;更有不少商品住宅楼赫然屹立于风月情场,从阳台上挑出男人的短裤妇人的奶罩,犹如一面面五彩缤纷的万国旗……位于码头对过的一处名为“秦淮人家”的建筑倒较有韵味,高低错落,飞檐重瓦,瓦是乌的,墙是粉的,院墙则是朱红,配上前面满涨的绿水和周围葱茏的碧树,简直就是一幅丹青妙手的写生。
两岸的濒水处,是不尽的繁花异草,然夹竹桃尤盛。夹竹桃的外表是美丽的,但汁水含毒。我不知这夹竹桃是与“秦淮八艳”同长共生还是今人无意栽培,我亦不知这二者之间是否存在着必然相似的联系。
画舫凌波,载着我们走完了一段生命的历程。寻芳不见,空游一遭,倘若“八艳”芳魂有知,定会笑我们愚痴的。
午间游秦淮河,乘坐的又是机动船只,别说“灯影”了,连“桨声”亦未闻。要体验朱自清所描绘的“桨声灯影”,看来只有待暮色苍茫清月危悬之时,荡一叶轻舟重来了。
再见,秦淮河!
北京哪家癫痫医院好继发性癫痫能治好么哈尔滨那所医院治疗癫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