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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 路 裤 裆 沟

来源: 新文学网 时间:2021-07-13

迷 路 裤 裆 沟

文/孟宪钧(黑龙江)

 

年轻时,曾多次参加扑打山火的战斗,一些有趣的经历,至今记忆犹新。迷路裤裆沟则是趣事之一。

1968年的春天,我作为一名扑火队员,进入大兴安岭的茫茫林海扑打山火。经过十来天的艰苦鏖战,我们终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由辗转扑打转入就地看守。其主要任务就是清理火场,严防死灰复燃。

我们留守的地方名叫裤裆沟。是谁给起了这么个不雅的名字不得而知,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地势颇像裤裆的缘故吧。扑火大军的前线指挥部也设在这里。

既然是留守,不再今东明西的打游击,我们便就地取材,尽其所能改善生存环境。用树枝、桦树皮搭起窝棚,用榛棵、茅草铺出地铺。有人还采来艳开的达紫香(兴安杜鹃),摆放在“床”头,那架势真像要久住沙家浜了。不料,我们精心巧意营造的这个家,刚刚享用了不到一天,便有紧急通知传来:百里之外的另一火场形势严峻,人员告急,要我们作为增援部队,火速前往。

一声令下,我们准时出发了。为争取时间,避免跑冤枉路,指挥部特地指派一名向导前来引路。向导骑着马在前面开路,我们在后面紧紧跟随。由于无路可走,又是负重行军,出发后不久,一个个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赶到中午时分,随身携带的水壶都已喝得壶底朝天。尤其让人恼火的是,越是舌干口燥、嗓子眼儿冒火,又偏偏见不到一条小河,一处沟塘。所以,当我们终于在山腰处发现一水洼时,便像拾到狗头金似的欣喜若狂。没等领队的发话,大家便蜂拥而上,把个小小的水洼围了个水泄不通,拨开枯草、腐叶,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痛快。喝完后巴达巴达嘴儿才发觉,刚才喝下的不光是水,还有好多黑色浮游小生物……

从凌晨4点出发,到晚上8点宿营,那天我们连续奔袭近16个小时,行程至少也有100华里。虽说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子骨也像散了架似的酸痛难忍。可万万不曾料到,筋疲力尽的我们刚刚燃起篝火,便有令人目瞪口呆的消息传入耳鼓,说我们跑了一整天,还没有跑出裤裆沟。这倒不是因为裤裆沟太大,而是我们齐心合力地演出了一场叶落归根的大戏。果然,不大一会儿,便有前线指挥部的官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告诉我们,这里距你们早晨的出发地还不到一公里。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究其原因,既简单又好笑,原来是向导“麻达山”(迷路)了。他这骑马的向导一“麻达”不要紧,就让我们这些近百人步行者,在深山老林里认认真真地画了一个100多华里的大圆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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