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贝保·热合曼
画廊
从独库公路下来到尼勒克,远远就看到一个醒目的广告牌,上面有一幅图片,云雾缭绕的山脚下,一条蜿蜒的河,几匹饮水的马。百里画廊四个大字,磁铁一样吸引着人的眼球。顺着这条诗情画意的优美峡谷一路往前走,就是著名的唐布拉风景区了。
伊犁风景名胜,以多著称,以美叫绝。唐布拉也是如此,自打你投身于她的怀抱,一路让惊喜伴随着你。一个很大的感觉,眼睛忙得看不够,无论是山和水,花与草,天同地,干净得没有一点污染,清清新新,本本色色,让你在心旷神怡中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难得一见的绮丽风光,强烈冲击着视野,乐不思归。这个时候,很亲密的伙伴,就是手机了,左拍右拍,向上拍往下拍,一会儿拍景色,一会儿玩自拍,我给你拍了不尽兴,还要一遍一遍让你给我拍,站着拍完还不算,还要蹲着,坐着,甚至躺在一片花丛中,像一个个花仙子,醉花郎,恨不能把唐布拉的秀丽和美好,一个不剩纳入镜头,那种痴迷劲,让我们这些一向严肃和矜持惯了,而且已经都是有一把年纪的男男女女,忘乎所以,随心所欲,喊着叫着,笑着乐着,无忧无虑的顽童一样,彻底把自己放开了。
下车拍美景,上车就发朋友圈,看到朋友点赞和留言夸赞,美得就像喝了伊犁山花蜂蜜水,一脸灿烂的笑容。然而唐布拉一路都是美不胜收的好风景,很快相册就爆满了,于是再忍痛割爱,删去一些,觉得不行,急忙又下车补充进来一些,如此一来,一部部手机超负荷工作,发烫直至电被耗尽,然而办法有的是,要么在车上插上电源一路走一路来充电,要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充电宝,反正是不能错过美景,摄入镜头,存做纪念,这样才是不虚此行。
唐布拉,唐布拉,抬头望天,天湛蓝,不时有苍鹰掠过,像一个个美丽的音符,让一片片蓝天有了奇妙的律动。转身看山,连绵起伏,延伸到远方,山坡上绿草成茵,山花点缀。而大山的皱褶里,一定是布满了树林,像是泼了浓墨,一片葱郁、繁茂。而沟谷一眼望不到头,一条奔腾不息的喀什河,顺着山谷伴随着我们一路前行。或者一览无余,在车窗外呈现一条流动的彩带,或者掩映在一片又一片树林中,时隐时现,好像和我们捉起了迷藏;或者只能听到滚滚流水声,却看不见在喀什河哪里。然而因为她的存在,整整一条沟谷被深深浸染,林茂草肥,鸟语花香,一座座毡房,白色蘑菇般恬静、悠然,缕缕炊烟,袅袅升起,让山谷有了生活的气息。一群群牛羊,要么在山上安详地吃草,要么躺卧在河边舒适地反刍,偶有一位牧人骑着马经过,后面跟着一条牧羊犬,又是一幅生活的画面,悠闲、自在。
让我们很为津津乐道的,还是公路两旁五彩缤纷、如诗如画的花花世界。红的、黄的、紫的、白的,高的矮的、大的小的,一株一株、一丛一丛,叫的上名字的,从来不曾见过的,就这样艳丽绽放着,耀眼展现着,不时有小鸟扑啦啦从花丛中飞起,而蜜蜂和彩蝶,或嗡嗡嗡叫着,从这朵花飞向那朵花,繁忙而又快乐地辛勤劳作着;或者就像无声的护花信使,不断变换着色彩,在花与花之间来回飞舞着。不愧是百里画廊,整个就是一个花的海洋,花团锦簇,绚丽多彩。
一朵花从发芽到开放,虽然时光短暂,却是一次精美的呈现。一团花从绽开到谢幕,毕其一生,实则为了一次华丽的转身。而一片花园从复生到成就一番宏大气象,体现的就是美美与共的力量。在唐布拉画廊,鲜花让所有来访者痴心迷醉,靠的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循环往复的、生生不息的花之精神。
密林
而去往库尔德宁,我们一路则被另一番突出的景致所陶醉。一个是沿途的树,一个是所见的水。伊犁号称塞外江南,一是河流众多,二是树木繁茂,三是由此派生出的土地肥沃,牛羊肥壮,渔业兴旺、瓜果飘香,人民安居乐业。尤其是无论城镇、乡村还是牧区,随处可见的一棵棵、一排排、一片片的林木,让人看上去舒服,愉悦,心情为之豁然开朗。就说在去库尔德宁的路上,青杨树,苹果树,榆树,白桦树,松树,特别是快到库尔德宁景区附近的云杉,密不透风,直插云天,仿佛到了世外桃源,不迷恋都不行。
然而我还是先说说杏树,就是伊犁地区久负盛名的那种挂满“吊死干”的杏树。新疆杏子有多种,一到5、6月份,杏子下来时节,到处都可以看到垂涎欲滴的杏子,其中以吐(吐鲁番)鄯(鄯善)托(托克逊)和南疆的居多,看着诱人,吃了更美心。产自于伊犁的吊死干杏,则是天山北麓伊犁河谷和特克斯河谷特有的小甜杏,俗称小甜果。之所以称之为吊死干,则是因为这种杏子成熟于树上的鲜杏受夏季炎热气候的蒸腾,受干燥季风的吹拂,慢慢于树上自然风干。远望之处,成片的杏子风干于树,随风摇曳,树影沉甸,蔚为奇观,在树上风干而得名。
沿途我们不断看到路边农户庭院,挂满树枝的这种小金果,黄灿灿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有的就生长在庭院外的马路边上,一路馋的流口水。终于在一个牧民定居点,看到一对母女在摇晃树上的吊死干。忍不住停车下来想着购买。然而人家说不买,留着自己吃,就有些沮丧,却没想到小姑娘手捧着一把杏子,送给我们品尝,这才算是过了嘴瘾,美得不得了。
而一河碧绿的流水,一会儿从我们身边哗啦啦唱着欢歌流过,一会儿又拉开距离静静地流经远处的河谷。其实巩留之名就包含着河流这层意思,其中伊犁河、特克斯河和大小吉尔尕郎河都是巩留境内著名的河流,因而一路伴随着河水前行,也是旅途的一种机缘。有水就有水库,一片绿得让人动容的不忍离去的水面,就这样很快出现在我们面前,高高的钢筋水泥砌就的水库大坝,宽阔平静的水库清水,倒影着蓝天、白云,还有森林,我们的一如河水,突然由喧腾变作心若止水,享受大自然带来的那种恬静和安详。
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说的就是对山水的一种情感。而山水形态的变换,也直接影响着人的心态。刚还在沉浸于水的一片安静无声,不一会又被水的湍急和奔腾所感染了。密林中毡房旁,一片草滩上,唧唧喳喳的游人在泛着白色水花的河流边戏水,游乐,而对面崖壁上,还有一挂瀑布,溅着飞舞的水花,跳着唱着,急不可耐地飞流直下,随即汇入河流,一往无前向远方奔腾不息而去。一边是滚滚河水,一边是天来飞瀑,夹在两遍近在咫尺茂密的丛林中,本身就是一道奇观,我们再一次被美景笼罩了,难以自拔。
然而很快又被一片静谧包围了,这就是库尔德宁旅游避暑胜地。这是少有的人间很美妙的一个地方,狭长的沟谷,宁静的密林,除了流淌的河水哗啦啦的响声、清脆悦耳的一声声鸟叫,幽静得几乎旁无杂音。好像所有的树木,都来赶赴一场前所未有的幸福约会,整个一条沟谷,都被树木占有了,所到之处,除了树,还是树。又好像这场难得树木约会,就是为了一比谁长得很高,很大,枝繁叶茂中导致遮天蔽日,成就一片赏心悦目的清凉世界。
就连我们当中一向不喜欢走路的几个年岁大的同行者,被眼前的奇景所沉醉,坚持一步一个脚印一直向纵深走去。而且越往前走,景色越壮观、越让人停不下脚步。从未有见过这么多的树,也从我有见过这么高大、粗壮、挺拔的树,就连那些躺倒在地上,已经老朽和干枯的大树,在我们眼中都成了可遇不可求的一道景观,收入镜头,珍藏在记忆之中。
很为奇特的就是那些云杉,雄奇中透着秀美,挺拔中彰显风骨,高大中弘扬胸襟,繁茂中突出力量,威武中揭示精神,一种震撼人心的独有风采,实为罕见。很后我们才得知,这种超凡脱俗,独具魅力的云杉,是人间很为金贵和稀有的物种,而库尔德宁早在1984年就被确定为自治区雪岭云杉自然保护区,到了2000年4月,库尔德宁又被确定为西天山*自然保护区。能到此一游,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当我们离开库尔德宁的时候,回头一望,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峰映入眼帘。这就是库尔德宁著名的喀班巴依雪峰,海拔4257米,像一位历史老人,千百年来就这样默默无闻,一直守护者库尔德宁茂密的原始森林。
作者简介:艾贝保·热合曼,男,维吾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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