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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福联校

来源: 新文学网 时间:2021-07-07

看到这个名字,你大概在想,这是我的新学校吧。不,这不是我的新学校,而是我的旧学校,因为要写到新学校,顺便也就聊聊我的旧学校。

 

在这里,我度过了我的一、二年级时光,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因为从大人口中说出来的却是另外四个字——“段公祠堂”。真的,那时,我一直以为“段公祠堂”就是学校的名字,祠堂是学校的代称,直到一年级的学期末,全乡统考需要填写学校的名字。

 

当老师问起:“你知道学校这一栏填什么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段公祠堂~!”看来不仅是我的爸妈告知我们这个名字,其他同学的家长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不,咱们学校的全名是集福联校,所以,同学们在填写学校这一栏时,千万不要写段公祠堂,而是集福联校!”老师认认真真地纠正起来。

 

话说,段公祠堂,这四个字,我们会说,却绝对不会写!当然,集福联校,这几个字,对我们来说,更加陌生。

 

于是,老师花了大半节课教同学们写“集福联校”这几个字,如果,考试得了高分,学校名字却写错,那可得不偿失。所以,老师教得煞费苦心。

 

虽说是祠堂,印象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物。貌似有一个大礼堂,古老陈旧,里面黑漆漆的,平时很少有人光顾,每到开学或期中考试结束后,会在里面召开“开学典礼”和“颁奖典礼”。那场面宏大壮观而又热闹,仿佛在神秘的古堡里,开了个盛大的宴会,当然,我曾参加过这样的盛典,那也是我很好进入这个礼堂的时机。其他时间,我都望而却步,毕竟有些黑暗恐惧症的我,很难一个人去探访如此陈旧而神秘的地方。

 

除了陈旧的礼堂,礼堂的侧面有一排小房子,那是我们的食堂,食堂旁边也有一间教室,那间教室阴暗潮湿,我曾经“有幸”在里面上过半学期的课,结果我的饭盒里爬满了蚂蚁,从此,对那间教室有点望而生畏,后来,终于摆脱。礼堂的对面有一幢两层楼的红砖房子,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教学楼。

 

教学楼前面有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潺潺流淌,真的只能用“小”来形容。冬天,溪水变得干涸;夏天,我们可以打着赤脚,在水里凉快凉快,水也就轻轻地盖过脚丫。夏日的中午,好多同学会拎着饭菜来到小溪边吃,有种聚餐的感觉,虽然学校有正规的食堂,但这才是同学们公认的“餐厅”。揭开饭盒,香飘四溢,欢声笑语也在小溪上空回荡,同学们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饭菜,一边趁着空隙闲聊几句,美好的中饭就这样拉开序幕。

 

印象中,我们村距那座学校还蛮远的,要跨过一条小溪,穿过许多稻田,一条一条的田埂。春天的田野碧绿碧绿,绿油油的禾苗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到了初夏,一望无际的碧绿变成漫山遍野的金色,稻浪翻滚,黄灿灿,像闪耀的金子。

 

夏天既是收获的季节又是播种的季节,眼看着金黄的稻秆一片片倒下,新的细小的秧苗又要茁壮成长,渐渐长成金黄的稻秆……

 

秋收以后,田野变得干涸,垒起来的秸秆像一座座小山堆放在空旷的田野上。放学路上,孩子们畅通无阻地穿过田野,平时行走的田埂早就被我们抛弃,此时不走捷径,更待何时。有调皮的小孩偶尔也会钻进秸秆里藏起来,等别人将要走近时,又猛地钻出来,吓别人一跳。

 

秋收后的田野,是孩子们*的游乐场。

 

到了冬天,几场小雨把田野的土地浇透,贮满水,捷径不能走了,秸秆堆也被主人拿回家塞进了灶膛里,天然游乐场不见了,田野光秃秃的,一眼望去,满眼萧瑟。不能穿过田野,只能徜徉在田野旁边的小路上,小路蜿蜒曲折,崎岖不平,若下点小雨,眨眼之间就变成滑溜溜的冰场,一不小心,就要来一场四脚朝天的精彩表演。

 

路的旁边是田野,田野的尽头是高山,是小溪。冬天的下午,一个人走在放学的路上,看着光秃秃的田野,光秃秃的大山,连同大山光秃秃的树枝延伸到广袤的苍穹中,所见之处,全是“渺茫”。一只小鸟“腾”地飞起,伴随凄惨的鸣叫,划破长空的寂静,让人陡然生害怕。

 

害怕不仅源于这萧瑟的环境,还有田野旁边那条必经的小溪,跨越在小溪上面的小桥,或许不能称作小桥,由两块长长石板搭成的小桥。

 

听说,有一年发大水,有人从这个石板桥上经过,一不小心踏空,掉进这条小溪。平时,小溪很浅,水流很缓,但是,那一次,正值暴雨,水流湍急,小溪很深,那个人在水里挣扎了很久,很后还是被水冲走了。

 

听了这个故事,我不禁毛骨悚然。以至于,后来,每次路过这座小石板桥,我都想起这样的画面: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踏在这块石板上,小石板突然松动,一个趔趄,一个人掉进了小溪里,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力不从心,一点点被洪水吞没……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痛苦的表情,还有紧紧攥着石板的手,脑海中不知不觉开始延伸,延伸到有一个冤魂从此就守在这个小石桥边,寻找替身的鬼怪故事。想到这,全身每一个汗毛都要竖起,眼睛不由得看看小桥,看看田野,看看远处有没有人烟。

 

这样的场景毕竟少,大多数时候,放学铃声一响,大家一窝蜂走出教室,三五成群,你一队我一队向不同的方向走去。同一个村庄,总有那么几个孩子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说说笑笑,欢快的放学交响乐渐渐奏响。

 

碰上桑椹成熟的时节,我们会在小路的桑树旁停留,一边吃着甜甜的桑椹,一边美滋滋地做着鬼脸;等菱角铺满小溪时,也忍不住下水摘一把菱角,饱餐一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甚至等禾苗渐渐长大,饱胀肚子时,一些恶作剧的孩子还不忘抽出一根,当“飞镖”飞出去,第二天到学校,肯定会有另外的小孩告密给老师,然后哭丧着脸等着挨鞭子。小时候的我,确实受过这样的惩罚,那也是印象中很好一次被老师打手板心。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三五成群的伙伴走在路上,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手舞足蹈,不知哪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时兴起,攥起一根禾苗,拔出来,“嗖”地一声,禾苗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伴随一道绿色的闪电,稳稳地飞向天边。

 

其他小孩觉得很好玩,也纷纷效仿。要不,来个比赛吧,看谁掷得高,看谁扔得远,才不管破坏不破坏,反正此时很快乐。

 

一时间,路过的禾苗都遭了秧,接二连三地被拔起,扔出去,我仿佛能听到禾苗妈妈的哭泣声,但我也实实在在感受到同伴脸上的笑容,就连我这个一向很珍视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的人,也经受不住这份快乐的诱惑,手痒痒的,一个劲地给自己鼓劲:我就拔一根,拔一根,而且,我拔我自己家的,应该没人说吧。

 

正待我伸出手,拔出禾苗时,突然听见同村的同学大喝一声:“哼,明天去学校,我要告诉老师,说你在放学的路上拔禾苗。老师可是明令禁止,不能在放学的路上,拔农民伯伯的禾苗,你等着被打手心吧!”这个同学以前常常以自己能把禾苗掷得又高又远,而洋洋得意,这回,咋收敛本性,变成一个捍卫农民伯伯劳动成果的乖乖仔。很重要的是,此时,他正摆着一副正义人士的嘴脸,像警察审犯人一样,看着我这个犯了罪的“坏小孩”。

 

“我拔的是我自己家的禾苗呢!”我急红了脸,自知理亏地辩解道。

 

“哼,我才不管你拔的是谁家的,反正老师说了,不能拔禾苗,又没说,自己家的禾苗就可以拔,老师想惩罚的是这种行为,而你刚好又做了这件事情。”

 

“你以前也拔过!”我赶紧拿出武器反击。

 

“以前是以前,以前老师又没说不能拔禾苗,很近老师才说起这件事的。”人家还真是振振有词了。

 

我还真的理屈词穷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我整天都在担心同学告发我,心惊胆战了一天,万幸,没有什么插曲,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谁知,我的气还没呵出,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被同学告发了——因为我拨了农民伯伯的禾苗。这个告发的声音几乎跟放学铃声同时响起。

 

老师简直不敢相信,我这么乖巧听话,成绩优异的学生也会违抗师命,做出损害农民伯伯利益的事情。尽管老师很不想惩罚我这个得意门生,无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咬着牙,接受了我的“处女打”。老师,似乎也有些不忍心,特意把这个“行刑”的机会交给了别人,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二年级的班主任,不再是我伯父,早就换了另外一个老师。

 

这个老师对我很好,有点像女儿一般。我记得有一次,高年级的同学在我们教室前面跳皮筋,老师很生气,把她们的皮筋没收了,直接给了我。虽然,收别人的东西不大好,但对于老师的厚爱,我还是颇为感动。

 

以至于后来因为搬家而要离开这个学校,我还觉得有些不舍,有点对不住这个老师。幸好,这个老师也没有一直带下去,那自然是后话。

 

彦子

 

2019年5月9日星期四

 

子彦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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