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深秋,总会油然丝丝缕缕的怅然,也许是秋风秋雨的冷漠,也许是孤月下的田野太过空旷,也许是葱茏的万物渐次枯萎。
季节深处的午后,暖暖的秋阳饱蘸着薄凉的秋水,为这个季节的端口绘就了一抹斑斓。风儿,轻轻翻动着那未脱稿的文字,我又一次见证了落叶为书签的美,默默地,淡淡的,相伴着流淌的心绪,酝酿了一种凋败之美。此时,我总会借着这美得铺垫,慢慢的发呆,让心灵还原那一份本真抑或放飞。
眺望着远处的秋色,品味着季节的足迹,我已被季节深处的淡泊所融化。风曾起过,雨也刚刚来过,然而,又都去了。陪伴我的是一片盛开的牵牛花,紫红的,浅紫的,雪白的,鹅黄的。每一朵花儿都是静静的绽放,又都是那么的张扬,我望着这花儿发呆。在想,说不定这样的缤纷,会在一个秋风秋雨的夜里,一个转身便成为永恒,为来年的缤纷默默奠基。
我知道,在特定的时空里,一切不容挽留,也不能挽留,都会渐行渐远,无论你何以留恋。园林里那一条沧桑的长凳,还残留着秋日阳光的温度,可在瞬间,就完成了很初的清凉。
置身于开元路的很南端,一阵风儿刮过,片片泛黄的叶子,急匆匆的与树干分离,栖息在一个角落。它们果敢的离去,是孤独?是决绝?是无情?也许都不是!飘落,无声?其实是有声,一曲悲壮,一段远行……你虽飘落,那只是一个栖息地的转换,你依然与这块沧桑的原野同在。
晚间预报:明日气温回升,且无风。
我借着黎明的曙光,穿过那一条幽径,曾经瓜果飘香的园子里,一架架秋黄瓜,浅黄的花儿落了一地,稚嫩的小黄瓜也默默的枯萎,一阵苍凉掠过心头。细细想,又不必惊怪,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永恒的生机,也没有永恒的凋败,只有永恒的交替和轮回。正如一位老农大哥所说:所有的生机并一定都在春季,所有的硕果也不一定都属于秋日。莓豆盛开着密密匝匝的紫花,在近处细细观赏,宛若一朵朵盛开的蝴蝶兰,只不过那样的小巧而已。花儿相依,色泽如此的光亮,那么的鲜嫩。在深秋,在深秋的黎明,这样的美,美得让我油然了一种憧憬,一种怜惜。
深秋,你的心田未必一定是深秋,抑或是春季。该播下希望的就一定要不失时机,来年的春,才能耕耘希望,拥有生机。
单单“播种”二字,就有了憧憬和臆想的空间。我想,只要是一位耕者,心田或许永远是播种的季节,也会永远守望着那一季之丰硕的。尽管他们眼前有飘零的叶子落下。
秋风,秋雨,使山野的植被越来越浅薄,人们的衣物越来越厚重了。
季节总是无声的轮回,然而,季节里的旧事越发的清晰。总会想起刚刚刨出来的红薯,紫微微的散发着泥土的芳香。在那秋风刮起的田野,拔上几棵毛豆,掰下几穗玉米,挖出些许花生,在避风的地方用柴火熏烤,瞬间就会散发出醉人的清香。然后,跑到柿树下摘下几个红的发紫的柿子下肚,一顿真正的“野餐”就这样过去了。后来,入伍到空军,每每中秋刚过,在遥远的北疆,总会收到母亲亲手缝制的布鞋,这样的布鞋穿在脚上不捂脚。我穿着母亲做的布鞋,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深秋,走过了一程又一程的路。母亲去了,那一双双曾经伴我远行的布鞋,一针针,一线线,却早已隽刻在我生命的过往里了。
在这样秋风起的深秋里,总会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飘零的叶子,流年里的往事,还有记忆里的亲情。在渐行渐远的时光里,浸润着每一个鲜活的生命,让我们远离了丝丝缕缕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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