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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之雨

来源: 新文学网 时间:2021-07-08

中庭之雨

雨季,对他来说一直都是陌生的词语。

雨云遮掩正午的闷热,招来暮色的清凉。雨从空中飘落,在脸庞处缓缓滑至地面,一声闷雷惊醒了手中的雨伞。他在人群中,举着伞,踩踏着天空,埋没在人群里面。他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为了既有的目标走在同一片道路上,一伞遮天。

雨不断拍打着他的伞,仿佛是在呼唤着他,呼唤着他想起某些曾经的事情。

他想起曾经有一个顽皮的小孩,他喜欢戏水,喜欢在下雨天站在阳台上观望天空,企图去追寻每一滴雨下落的轨迹;

他想起曾经有一位无知的少年,他并不讨厌雨天,因为只有雨水才能阻断交通往来,他才能在家中度过团聚的一天;

他想起曾经有一位青年,他厌恨雨天,不仅仅是雨天害得他迟到罚站。只是他厌恶现在的自己,连带着周遭的一切。

他又想起现在也有一位青年,他不知道自己对雨季的态度,他只知道,撑着伞,躲避它,既坚定又迷茫的跟着大部队走。

他可能就是我。感觉每一天都很充实的自己,却在为每一天感到惋惜。

“躲了一辈子的雨,它会伤心吗?”

一个曾经看过的句子涌上心头,产生了共鸣。我将书包扔给舍友,一个人来到很久不见的操场。呼吸着雨水夹杂轻尘的空气,擦拭着点缀眼镜的雨露,注视着一切。

我想要奋力奔跑,却害怕被人笑话;我想要失声怒吼,却害怕被人注视;我想扔掉雨伞,拥抱雨露,接受过去,却害怕自嘲,便扯住欢悦的心脏,让他逐渐归于平静。

我默默的坐在一旁,举着伞,缩成一团。拍打声宛如抱怨,又宛如嘲笑。抱怨着我再一次疏远了它,在伞的庇护下成了懦夫;嘲笑我仍旧脆弱的心,不敢去面对过去的自己。我独自一人,想了很久,很久……

慢慢的,抱怨与嘲笑声小了,它也累了,雨滴宛如眼泪,向我哭诉着。我移开了伞,注视着积水里的天空,注视着自己。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做错事被骂了一顿之后的低落;像是目的没有达成的遗憾;像是接受惩罚之后,为自己松了口气的愉悦。“和那时的自己,还挺像的……”

一句心底里传出来的话打破了自欺欺人的谎言,“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天空,再一次被水滴荡漾,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雨,是泪。

以前总是说着回望过去会发现许多乐趣,但渐渐的,渐渐的,乐趣逐渐被悲伤所替代,写着写着,便笑着流出了泪,以前总会在作文中写到“回忆是坐桥,却是通往寂寞的牢”。感觉很酷、很深奥。但慢慢的、慢慢的,体会犹如冰窖,让我深陷牢狱不得动弹。

纵使我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有些迷茫。或许有点太过着急;或许已经慢人一节。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当我们乘风御浪,驶向海洋,我们无畏的前进,直至获得成功。可茫茫大海中,前,又在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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